“三创两迁”记忆

吴国荣-大学时光的记忆

2023年04月18日 15:18

1958年,经国务院批准,北京轻工业学院在中央手工业干部学校旧址上进行改扩建,这是中国第一所轻工高等院校,学院实行双重领导,轻工业部管人事和财务,北京市委大学科学部管教学和思想工作。

学院设立机械系、轻化工一系、轻化工二系,根据当时形势需要,58、59级部分设专科班,招收调干生,学制二年,其余四年。60级全部四年,61-65级全部五年学制,二本,完全纳入全国高等教育正规轨道。

1970年受国际国内形势影响,京校外迁,北京轻工业学院迁往陕西咸阳,与筹建中的咸阳轻工业学院合并,更名为西北轻工业学院。2002年学校更名为陕西科技大学,2006年学校主体东移,迁到陕西西安。

魂牵梦绕

1963年9月我告别家人,离别家乡上海,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来到千里之外的首都,进入位于白堆子75号的北京轻工业学院,将在这里完成五年大学学业,展望前景,心潮澎湃。

校园面积不大,园区有五幢楼,一号楼为机械系和轻化工二系教学楼,二号楼为女生宿舍兼综合办公楼,三号楼为轻化工一系教学楼,四号楼为一系自修教室楼(文革时改为宿舍楼),五号楼(新建)为男生宿舍楼。后来新建了实验楼,设施齐全,装备先进。

学院的学科富有特色,吸引和接纳多国留学生,其中阿尔巴尼亚留学生最多,有10多名,大多是女性,她们皮肤白皙、容貌靓丽,活泼好动。尼泊尔留学生中有一位是王国公主,已婚生育,带着婴儿求读,举止文雅。蒙古留学生中有一位是全国乒乓球女单冠军,球技尚精,我院乒乓球高手才能与她对抗。还有越南留学生,与中国学生相像。

我们在这里学知识,学科技,学专业,获成绩,完学业,长本领,这里留下我们每天不倦行走的足迹,遗下我们朗读外语的回声,镌刻着我们辛勤攻读、共同奋进的印痕,可谓“迹上印史,足下生辉”。

五年多的大学求读生涯虽然在人的一生中所占比例不大,但这是人生最美好、最宝贵、最使人留恋和思念的时光,怀旧之情常在心中。没有人能留住岁月的脚步,但我们可以留住大学时光美好的记忆。

毕业离校后,从1980年初到2005年9月的25年多期间,我到北京工作、开会共10多次,大约平均每两年来一次,每次到京首先考虑的是抽空探望母校。1980年初,我来到阔别11年的母校,时值改革开放初期,北京城还没有多大变化,母校西迁咸阳八年后,在原址上复建的新学校,已是物是人非,人气不旺。

我最后一次探望母校是2005年9月,尽管行程紧张,但仍挤出时间前往,我知道自己临近退休,以后因公来京的机会很少了,于是在校园里转了好几圈,恋恋不舍,如同不舍故土,依依惜别,如同惜别亲人。这次也去了玉渊潭公园,这里是我们在校时冬学滑冰、夏学游泳的场所,是休憩、散步,消遣的乐园,是母校的后花园。经改造、整治、出新后的玉渊潭公园已经今非昔比,面貌焕新,绿树成荫,花开满园,绿装红颜,分外妖娆。她又有了一个名字——宋庆龄科学儿童乐园,园内增添了儿童乐园和长知识的内容,设施齐全,功能完善,成为一座有特色的综合性公园,有诗道:

一潭清水流玉渊,

邻近校园喜作伴,

五十春秋常梦绕,

改陈出新面貌换。

日月如梭,穿越了半个多世纪,岁月催老,领导,老师,同学都走向迟暮和衰老,有的已经离开人世,但母校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情景浮现,历历在目,记忆犹新,魂牵梦绕,她总是那么亲切、自然、留恋、难舍......

领导可亲

北京轻工业学院的领导班子是相当强的,在求读的五年多日子里,常见到的院领导有三位:院党委书记兼院长朱康,行政9级,主持全面工作;院党委副书记兼副院长黄纪,行政12级,主管教务;院党委委员、副院长顾明,行政13级(属高干序列),分管行政等事务。大家对朱康院长比较熟悉,不再赘述,这里说一下顾明。

顾明副院长中等个子,适中身材,端庄、大方,显示她年轻时漂亮的形象,然而,她有着可敬的履历和可赞的资质。顾明于1918年出生在上海,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她不满20岁,还是一个娇嫩的女学生,毅然奔向延安,从此献身于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抗战中,她遇到了胡立教同志,相识、相知、相爱,结为伉俪。胡立教生于1915年,1930年他年仅15岁就参加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抗战后加入新四军,他与胡耀邦、陈丕显、萧华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被誉称为“红小鬼”。胡立教解放后历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河南省委第一书记、上海市委第二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等职务,2006年病逝,享年91岁。

胡立教与顾明是患难夫妻、恩爱夫妻、革命夫妻、60多年夫妻。文革结束后,顾明伴随胡立教在河南省政府部门、上海市政府部门任职,(医疗享受副省部级待遇),在胡立教去世后两年,顾明随夫而去,享年90岁,长寿善终。

在学院的5年多中,虽然见到顾明副院长机会不多,但记忆清晰,她落落大方,平易近人,开会讲话,有内容,实在,不讲官话、套话、空话,观点鲜明,重点突出,布置工作明了、扼要,容易拉近与师生的距离。

院领导只有一辆小轿车,三位正副院长上下班合乘,显示朴实的工作作风,同学们对院领导十分尊重、敬重。顾明为人低调,坚持原则,性情谦和,且有正能量的经历,在文革期间很少有人贴她大字报,几乎没有人攻击、责难她,这也是她得以长寿善终的原因之一。

胡立教与顾明合葬于位于上海青浦的福寿园,在这有名的墓园内安葬了不少政界和文艺界著名人士。在墓园东侧辟出一块墓区安葬着上海市委市政府领导人,包括陈丕显、曹荻秋、魏文伯,陈国栋、汪道涵等,这里墓间距离宽大,胡立教和顾明合葬墓地也在这块墓区内,墓旁有两人塑像,夫妻端坐,相依相偎,亲切依然,胡立教神态安详,凝视远方,顾明面露笑容,笑得自然、幸福。我在胡顾合葬墓前肃立良久,默默怀念两位革命前辈,怀念我们的老院长,愿他俩在遥远的天国里,与在人间的日子里一样,恩爱、和睦、幸福、永不分离。

同窗五载

1963年9月我入学时轻化工一系设造纸、皮革、发酵三个专业,63级有纸631、纸632、皮631、酵631四个班,我所在的纸632班有31位同学,其中女生12名,男生19名。1964年8月,河北轻工业学院造纸专业并入北京轻院,北京轻院发酵专业调整到河北轻院,由此,北京轻院不再设立发酵专业,并将酵631班同学分拆安排到63级纸班和轻化工二系63级硅班,其中到我班7名(女生3名,男生4名),这样纸632班同学增至38名,其中女生15名,男生23名,这个格局延续到毕业分配。

班上38名同学来自6个省市:北京、山东、江苏、上海、天津和河北,其中一名是缅甸华侨。我班有6位上海籍同学,所毕业的高中都是上海市或区重点中学,学业基础厚实,学习成绩优良。班里的男女同学文艺体育素质良好,不少女生能歌善舞,祖静华、王焕莲等教唱歌水平不错,经常在课间教大家唱青年革命歌曲,一是放松紧张的学习气氛,二是唤起励志的革命热情。

难忘的是祖静华,黄双美,林捷生,罗文彬、张佩琴等8位女生表演的朝鲜舞蹈《长白山》,舞曲悠扬,舞步轻盈,舞姿优美,赢得全系师生的好评和赞誉。我也曾滥竽充数,参加男女舞蹈《毛主席的光辉》。潘作相擅长吹奏双簧管,王保家擅长拉手风琴,他俩是院管弦乐队队员。

在体育方面,倪炜是女篮校队队员,司职后卫。华侨朱瑞流最为突出,球、田、径皆精,他是校男篮主力,司职后卫,在他的防守下对方很难突破,他是全院历届跳高冠军,无人匹敌,他也是短跑、游泳高手。王焕莲是田径好手,以标枪、手榴弹见长,投掷成绩往往遥遥领先。王保家的游泳有横渡十三陵水库的实力。潘作相的冰上速滑和潜泳技能并非寻常。

文革前三年期间,在院党委和系总支的领导下,全班同学与当时的政治要求保持一致,学政治,学时事,学习雷锋、焦裕禄、王杰等优秀人物的先进事迹,积极要求进步,孙树建,张恒杰、罗文彬、姜世生4位同学光荣入党,数位同学入团。

在三年教学中,全班努力学习,蔚然成风,同学之间相互帮助,勉励共进,认真学好基础课,为学习专业知识打好坚实的基础。

师恩重山

文革前的三年学习是正常的、紧张的,教程较密,课程较多,日程较紧,上午满满的四节课,下午两节课,晚上做作业、自习,下午四时后稍作体育活动,星期日复习功课。

大一课程有高等数学、画法几何及机械制图、无机化学、物理化学、外语、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体育。大二有分析化学、有机化学、外语、政治经济学、体育;大三有纤维化学、材料力学等,造纸属轻化工一系,化学类课程最多,有五门课。

高等数学是基础大课,课程重,授课老师叫王开逊,北大毕业,任助教好几年,独立开课,估计快升讲师。她的名字有些像男的,身材也有些像男的,个子稍高,身材挺拔,体质较好,短跑速度快,院内比赛得过名次,听说她的对象是某大学助教。高等数学每周6节课,听王老师讲课一定要注意力集中,千万不能开小差。她先讲课、演习,有时让做得快的同学上讲台做练习,最后布置作业,学微积分时作业尤多,所以大家把高等数学当作重头戏,严阵以待。

画法几何及机械制图讲师是位男老师,40多岁,个子稍高,略瘦,双耳大,双目有神。他讲课语速均匀,节奏稳健,慢条斯理,讲课时注意同学们表情和反应,因为这门课理论内容不多,主要凭自己的理解、想象和实践,不能讲得太快。助教是一位女老师,四川人,四川口音浓重,四川大学毕业,当时已经怀孕,挺着大肚子给我们辅导,有耐心,很细心,后来为解决夫妻分居两地调回四川。

无机化学在高中学过,大学是深化,讲师是涂士奇,近50岁,皮肤白皙,端庄,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美女,她讲课中气足,精力充沛。助教郎玉书,不到30岁,戴眼镜,有时晚上还到自修教室来辅导。1970年她随学校西迁到陕西咸阳。

物理化学老师是朱良骥,40来岁,长相慈善,上海人,讲的是上海普通话,讲课节奏均匀,不停顿,听他讲课不能走神,否则接不下去。助教是位女老师,20多岁,戴较深度眼镜,脸上有一对小酒窝,显得可亲。

外语是按高中所学语种分班,或英语或俄语,学俄语的多于学英语的。大一俄语老师付英华,40多岁,我听他朗读有些不太习惯,不知是否他教多门外语的原因。大二俄语老师任犀,他上课就带一本课本,没有讲义,踱步而讲,侃侃而谈,头头是道。他说,俄语的词汇很丰富,翻译一定要译得准确、贴切、最接近。他举了“汲水”一例,汲水比打水、提水、取水更形象、生动,所以要用这个词汇。任老师还精通日语。

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教程除了哲学外还教马列主义课程,听课有些乏味,但在那年代一定要认真学,虽不考试,但布置作业,不大好作答。老师是一男一女,皆讲师,40多岁,有时像背书那样灌输。

为德智体全面发展,大一、大二设有体育课,但课程少,每周一、二节。因生理条件差异,男女生分班上课,有田径、体操、球类、滑冰、游泳,这是强体健脑的好时机,大家认真对待。有一位体育老师,北方人,30多岁,教武术和体操,动作标准,上课认真,一丝不苟。

教分析化学是一位姓陈的女老师,皮肤细嫩,面容姣好,讲较浓重粤语普通话,总带微笑,亲近学生。她教课一个学期后要调到广州去,解决夫妻分居两地。当时正临近过年,班上决定开欢送会送别。会上,由本人写词并唱,王保家谱曲并吹笛伴奏,作为一个节目,并且将词和曲写在贺年片上送给陈老师留念,至今还记得那首诗:

园丁胜花侯,育我半春秋,

传道丽日照,授业甘霖流。

依依惜送师,粤地舵风舟,

鸿雁传书频,师生情长留。

下学期的分析化学课由方文焕老师担任,他年近30,还担任我班辅导员,肯讲,滔滔不绝。他是福建人,外表并不强壮,但体质不差,善打排球,挥臂一扣,球掷地有声,铁钉地板,听说他找对象、结婚都较晚。

有机化学老师是施达常,北大毕业,白面书生,爱人贾春华,漂亮,两人挺般配,都是安庆人,会唱黄梅戏,同在有机化学教研室。施老师讲课很投入,很形象。他们夫妻后来去了西北轻工业学院,再后来调到南京林业大学,专业对口,夫妻俩都任有机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后任教授,至退休。

政治经济学由高御臣老师和一位女老师担任,高老师讲课喜欢举例,让同学听懂,力求深入浅出,引人入胜。1970年,高老师随学校西迁到陕西咸阳。

因文革耽误,我们63级基本没有上专业课,但在课外活动中已与教专业课的青年助教有所接触。比如陈中豪老师,他是广东人,毕业于华南工学院(现华南理工大学),中共党员,1964年带领我班去昌平县农村参加“四清”运动,他政治性强,原则性强,对同学要求比较严。后来他随学校西迁至陕西咸阳,在西北轻工业学院执教,表现出他对同学的思念和爱护。上世纪80年代初,北京轻院文革期间五届(66一70届)毕业生补领西北轻院颁发的毕业证书,陈中豪老师虽非主管这项工作,但凡是有求助于他的或他得知的,总是尽力尽快地给予帮助和方便,不遗余力。他说这张毕业文凭对每个同学都很有用,很有价值的,我们一张也不能漏补。确实后来这张毕业文凭对每个同学的职称评定和晋升,以至提拔和任用的人生前程,都起到重大作用,我们十分感谢陈老师。后来他调回母校华南理工大学任职,现在安居广州,颐养天年。

还有一位李少侯老师,也是广东人,毕业于华南工学院,他曾较短时间当我班辅导老师,一起去八达岭长城游玩,他平易近人,仁慈宽厚。他喜好体育,羽毛球打得出色,擅长双打,篮球也打得好,是轻院教工男篮主力。1969年在军宣队、工宣队安排下,他到纸641班参加斗批改,与该班周翠华同学相识,相恋,结为伴侣。1970年随学校西迁至陕西咸阳,在西北轻工业学院任职,后来调到西安轻工业设计院院长,至退休。2018年因病去世,享年82岁。

刘仁庆老师,武汉人,毕业于华南工学院,曾带领我班去辽宁金城造纸厂(轻工业部直属企业)实习,1970年随学校西迁陕西咸阳,后来北京轻院重建时,返回北轻,任教授。他热心从事科普工作,一生著书,发表论文颇丰,现安居北京。

谭国民老师,天津人,毕业于河北轻工业学院,后在北京轻工业学院任教,基础扎实,教学有方,后西迁咸阳,因德才兼备较早被提拔,历任西北轻院党委书记、天津轻工业学院(现天津科技大学)党委书记,院长。谭老师长期从事一线教学科研工作,享受国务院政治特殊津贴,主编和参编多部重要学术著作,发表颇多学术论文。2022年1月因病逝世,享年83岁。

北京轻院师资力量是很坚强的,创办学院组建教师队伍时,朱康院长手执轻工业部部长李烛尘赋予的上方宝剑一一可以到全国各地调老师,于是请来了多位业界有名望的制浆造纸专业老师。肖连波老师是二级教授,资格最老,他年事已高,不再任课,任轻化工一系系主任,很少出面,难得见到。曹光锐老师,方面大耳,一副福相,他是三级工程师,来自轻工业部直属企业一一开山屯造纸厂,有丰富的生产第一线实践经验,他只需用手掌抚摸一下造纸机卷取机机头卷筒纸,便能测出纸张的含水率。钟香驹老师毕业于大名鼎鼎的西南联合大学,该校毕业生桃李芬芳,都是国之精英,栋梁之材。当时钟老师是六级工程师,正值年富力强,风华正茂,任造纸教研室主任,任课较多,责任较重。他经历了西迁咸阳和重建北轻的坎坷和艰辛,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后来他成为造纸界一代名师,领军人物,为造纸事业的发展,奋斗一生,贡献一生,2015年因病逝世,享年92岁。

龙正善老师,副教授,他在部属高校专业调整时从河北轻院调来的,长长的眉毛,一副慈善相,与他的名字相符。张玉范老师,女,是资深的讲师,她执教《纤维化学》,造诣很深,当时她快要晋升副教授。

王肇基老师,青岛人,是留苏造纸专家,身体壮实,衣着讲究,颇有风度。后来他调回老家,任青岛大学党委副书记,再后来任青岛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全面型人才。

我院教师队伍形成资深--中年--青年三级梯队,师资力量雄厚,阵容强大,在轻工业部部属高校中首屈一指。时光已穿越半个多世纪,这些师长大多已离开了人世,我们十分尊重和敬仰他们,十分思念和缅怀他们,常相思,常相忆,师恩重山,师恩铭记。

百侣曾游

大学前三年除了紧张的学习外,也有课余假日的游玩活动,尤其是班上组织去香山、长城和颐和园游玩,“携来百侣曾游”,留下十分清晰、久久难忘的记忆。

入学那年的秋天,我班同学结伴去我早已向往的香山。那时交通不方便,要换几次公交车,从学校走到三里河路,坐公交车到动物园,转车到颐和园,再转车到香山。当年香山完全是原汁原味的原始状态,自然风光,既没有平坦的水泥路,更没有缆车,全是山路,凭双足攀登。同学们早已聚集精力,没有停留便蹬足而上。我从小生长在平原地,只爬过一次上海附近昆山的马鞍山,该山比香山当然是小巫见大巫。第一次爬几百米高的香山似乎有些准备不足,但年轻力壮,随同同学们捷足而登。那时香山遍地长着野生酸枣,随手可摘采而食用,酸略带甜,味道还可以,于是一路走一路摘吃,并不觉得累,大约二个来小时爬上了顶峰,只见满山遍野,层林尽染,红叶漫天,景色迷人,使人心旷神怡,赞叹不止,完全融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情景之中。

终于到了该下山的时候,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路上有一段称为“鬼见愁”的小路,崎岖曲折,需小心翼翼,侧身而下,最为安全。到了山脚下仍游兴未尽,流连忘返。

以后我独自去了香山,参观了双清别墅和《西山晴雪》景碑,然而我总觉得没有第一次上香山玩得欢快,印象深刻。那次同学结伴,青春年少,男俊女俏,精神焕发,体力倍增,兴致勃勃,不知不觉上了山峰。可惜那时条件差,没有合影留念,但其情景一直深深地记忆在脑海里,难以忘怀。

1964年5月春光明媚,班上组织同学去盼望已久的八达岭长城游玩。当时交通不像现在这样方便,可以坐汽车走高速公路直达,而是要到西直门火车站,坐京张(家口)铁路,经居庸关到八达岭。由于山坡陡,火车开得慢,车程约二个来小时,到居庸关站下车,余下的路程换乘汽车。这段铁路由我国第一批留美生詹天佑工程师自行设计并修建的,打破了西方人所谓“中国人造不了”的断言。詹天佑学识好,品质也好,不纳妾,尊重妇女,在出站口立有詹天佑的塑像,以供瞻仰他的业绩和人品。出了火车站就看到居庸关城楼,居庸关是北方边关重镇,地势险恶,关隘重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里是燕京八景之一——居庸叠翠。

到了八达岭,同学们迈开青春的脚步,兴奋、欣喜地登上长城。烽火台是城墙的制高点,一望逶迤曲折的万里长城,一展廖阔连天的塞外风光,尽收眼底,顿时心胸开阔,激情满怀,不到长城非好汉,今天确实心满意足了,有诗为证:

游长城二首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城今日瞻,

峻岭磅礴腾细浪,险关蜿蜒起巨澜,

苍山难阻匈人过,古城易镇胡马犯,

边塞将士忠骨遍,无须马革裹尸还。

百侣漫道登险关,不到长城非好汉,

居庸叠翠青壁立,官厅荡波银光闪,

大地苍茫盖萋草,长空寥阔飞断雁,

塞外风光无限好,八达岭上笑开颜。

1965年5月春暖花开,班上组织同学们去颐和园游玩,我虽已去过,但有同学相伴,兴趣不减,欣然前往。这次活动,参加同学多,兴致高,携手同游,走遍各个景点,赞叹这座经典园林,合影留念,有词为证:

游颐和园二首

调寄《浪淘沙》

佛阁屹山尖,

曲廊相连,

长堤横贯昆湖边,

亭前花明重柳暗,

游园惊艳。

胜迹赞千篇,

苏杭独焉,

和风煦日添春色,

江南逊燕。

调寄《蝶恋花》

排云门殿居山麓,

歇足假山意攀佛香阁,

鬼斧神工聚一角,

疑是蜃楼从天落。

谐趣庭园无限乐,

长殿曲廊花香鸟竟逐,

水摇桥影荷池绿,

惠山寄畅可迁北。

悠悠在念

我们是1968年毕业的,因为遇到文革特殊时期,同学之间形成严重的隔阂,变得冷淡、冷漠,以致毕业的告别会、集体照都没有,大家各自整理行李,购买车票,匆匆离开学校,就这样结束了五年多的大学时光。

毕业一别,各奔前程,天南地北,各居一方,尽管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气候恶劣,环境不适,工作艰苦,物资匮乏,有的还夫妻长期分居两地,但没有畏惧,没有退缩,莘莘学子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立足本职岗位,运用所学专业知识和技能,贡献火热的青春和毕生的精力,尽心尽力于祖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半个多世纪以来,同学们的工作和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尤其改革开放以后,一部分同学调回家乡或迁居离家乡近些的地方,另一部分同学就地落户,回不去地方就成了故乡。最后以诗小结:

同窗五载阜成外,

毕业分配各北南,

逝水流年岁月匆,

分別半世聚首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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